close

「噢,這裡是異鄉呢。」

 

 

  十點半自家中出發,拖著總重五公斤,淨重兩公斤的行李,天很藍,日光銳利,就像每一個平凡的台北盛夏,也像每一個適合啟程的日子。和旅伴於北門會合後,首次乘坐機場捷運,敞亮的車窗外掠過密集的建築群,山河藍天綿延而去。移動的過程總是讓人著迷,將你自日常與生命中抽離,成為這龐大的場景內一輛小小列車中毫不起眼的部件。

 

  抵達機場為時尚早,閒逛途中看到了《轉瞬為風》和中村明日美子所繪的推理作品書封。前者是我在十年前買的書,描述少年與朋友在跑道上奔馳的故事,文字間有著清透的青春氣息。有趣的是當初錯買了不及普通版好看的特別版書封,今日它又更換了再一版的封面來到我眼前。而中村明日美子的畫實在顯眼,冰冷和纖細、詭異與沈靜,像是附有生靈的和式人偶或神社前的狐仙像。不過坦白說文學作品配上這樣的封面未免嘩眾取寵了點。之後在簡陋的第二航廈與未來幾天的床伴分食一盒冷三明治,簡單的吐司夾著火腿、生菜及乳酪,或許是食材新鮮與饑餓所致,嚐起來意外的美味。我的機位旁坐著兩個可愛的日本女孩,買了新東陽的伴手禮,輕聲談笑與自拍,半夢半醒間伴著耳畔的Madilyn BaileyBack Number和奧華子我度過了四小時的航程。

 

  等候出關時旅伴跟我分享了件趣事,他曾將「円」誤解為萬,因而在通關文書攜帶現金的問題上只填了「8円」導致被海關盤問許久,加上他英文並不好,和英文也不是太好的海關進行了雞同鴨講的對話。

 

  在機場直接乘上往旅館的地鐵,中途一度錯過轉乘點再折返,終於在夜間十點多抵達住處,一樓的大廳擠滿各國人種,雜揉著文青酒吧的溫馨和青年旅社的喧囂。領取了掛有陳舊厚重黃銅片的鑰匙,搭乘每一停靠就大張旗鼓晃動一番的古老電梯,我們小小的房間就在二樓走道的盡頭,床頭的大窗外有一點點河景,一張雙人床就要填滿的房間內還有著一張小長桌及兩張包有拼布的圓凳。坦言房間略為破舊,依靠著油漆與燈光也快無法拯救,但即使門板上的油漆都龜裂了我仍然覺得它很可愛可能也是莫名其妙。我甚至覺得房內那兩張圓凳上的拼布就是裝潢的極限了,為了打開行李我們將它們塞到床腳邊多出的空間,我向床伴描述為「當你深夜醒來就會發現有人在那裡看著你」,理所當然被罵了。

 

  放好行李後去松屋吃遲來的晚餐,並像多數來到日本的觀光客一樣逛便利商店。為討論行程我們在六樓全天候開放的公共空間待到近兩點,整個空間由一面嵌有許多小窗的牆面一分為二,小的是廚房,大的則作休憩之用。廚房內一個外國女子哼著歌烹煮香氣撲鼻的食物,一群韓國人帶著便利店買的酒和零嘴擠在沙發區玩樂。我們依靠公共電腦確定大致的行程後下樓洗澡,淋浴間是日本常見的乾濕分離型式,窄小但乾淨。熄燈時夜已深,整個樓層一片寂靜,只剩烏鴉們的叫聲讓我再一次意識到,「噢,這裡是異鄉呢。」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東京急行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荒腔 的頭像
    荒腔

    枯季

    荒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