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過,那樣的疼痛。靜止之後就意識到身體:手臂、腕部、指尖、側腰、腿腹、腳跟。因為疼痛。然後是淚水,在已經布滿汗的臉上清楚感覺到淚,像是在鈍痛之中感覺到尖銳。

他盡力了。但他輸了。

哭有什麼用,難過有什麼用。他想要嘶吼,可是嘶吼也沒有用。

他太年輕,才開始知道生命。

黃瀨想到黑子在看台上,心裡忽然有一種隱密的羞恥。要是小黑子沒有來就好了,他想。他打球是因為青峰,但他不是為了青峰打球,而這個人卻讓他這樣的疼痛。

也許他不再打球就不會再難受,可他不能。難受才讓他感受到自己,感受到生命。

曾經他不了解黑子說的快樂,打球從未讓他感覺快樂。渴望與嚮往都是一種艱難且遙遠的距離,追尋總令人淚流滿面。直到他也有了隊友,直到他終於站在球隊的中心。於是他就明白,他是永遠不能和黑子一起打球了。無論是青峰或者火神,他都不是黑子的光芒。

在他最焦躁又故作從容的國中時期,他告訴黑子:「小黑子,我啊,所有的失落都跟籃球有關呢。」

「那你一定非常喜歡籃球。」

「咦?咦咦?不是吧。」

「所以你到現在都沒有放棄。」

黃瀨撲過去一把抱住他,「小黑子你真好。」

──啊啊,不是啊,完全不是這樣子啊。不如說我還比較喜歡你呢。

這個人在細微之處的溫柔,往往顯示出他才是他們之中最堅強的人。黑子那纖瘦的,像是要費很大的勁才能占有空間的肢體內裡,一定有非常美麗的靈魂。和他走在一起時,黑子會說:「黃瀨君太顯眼了,請離我遠一點。」然後他就半真半假地哭著說:「不要拋棄我啊,小黑子。」不要對他這個接觸籃球後才開始認真的人,說如此難堪的話啊。

他在夜晚的體育館看到過黑子獨自練習,運球、投球、來回奔跑,球經常從手中滑落,總是進不了籃框。他感覺到心裡隱隱有針,慢慢地被驚住了,幾乎要為此哭泣。

──你怎麼受得了、你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疼痛。

後來想起來,他們這些拒絕輸球的人都是自私而又膽小的吧。有時候他慶幸自己不是站在青峰的位置上,否則曝露出那樣狼狽的驕傲,實在太難看了。但是他又羨慕那個讓黑子想盡辦法要改變的青峰,如果可以得到黑子的關注,無論作出怎樣的醜態,也許他也能夠承受。

這些錯亂的自相矛盾的思考總讓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憧憬青峰多一點,還是戀慕黑子多一點。然而那又怎樣呢?其實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本來就是悲劇。

 

 

 

 

扭曲了對不起。也許青黑和黃黑我是比較偏愛黃黑的,雖然我認為黑子喜歡的是青峰,而黃瀨總是有一種局外人的色彩。但他這種淚流滿面的絕望感,果然還是比青峰狼狽的驕傲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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