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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的清晨,冷得骨頭都疼。冬日總是在與寒氣與食慾奮鬥,但我好像終於能抬起匍匐在泥濘中的頭顱,重新審視自己與世界。為了報告重讀異鄉人及梵谷傳,而看莫梭與梵谷都能讓人得到安慰。

梵谷的瘋狂和熱烈,割耳、自縊、深陷精神疾病,他對生活完全不得要領,此生的兩大狂熱:傳教和作畫,在世時卻都未得認可。然而他說:「無論生活上或繪畫上,我都可以完全不靠上帝,可是我雖然病著,卻不能沒有一樣比我更大的東西,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創造力。」於是我幾乎看見了他,那美麗的靈魂,依舊燃燒,熾熱如昔。

「我知道這世界我無處容身,只是,你憑什麼審判我的靈魂?」「與死亡那麼靠近的時候,媽媽必然有種解脫之感,而準備重新再活一次。這世上沒有人,沒有任何人有權為她哭泣。我也像她一樣,覺得已經準備好重新再活一次。彷彿那場暴怒淨化了我的苦痛,掏空了我的希望;在布滿預兆與星星的夜空下,我第一次敞開心胸,欣然接受這世界溫柔的冷漠。體會到我與這份冷漠有多麼貼近,簡直親如手足。我感覺自己曾經很快樂,而今也依舊如是。為了替一切畫上完美的句點,也為了教我不覺得那麼孤單,我只企盼行刑那天能聚集許多觀眾,以充滿憎恨和厭惡的叫囂來送我最後一程。」而我再說什麼都只是多餘,卡謬寫異鄉人,寫生命的荒謬,寫一則寓言,讓我想起曾經看芥川龍之介。不過前者或許比後者要溫柔得多。

這個下午走路去麵包店買剛出爐的土司,再去購物中心買羅宋湯用的黑胡椒粒及月桂葉,大風刮過,乾淨的日光及香樟的影子──2014,終於能夠與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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